郭晨凯 制图
中国股权投资行业在放缓与调整中走过2023年，如何适应变化、适度变化成为关乎行业生存发展的关键问题。12月13日，第23届中国股权投资年度论坛在上海开幕。国新基金、高瓴、红杉中国、达晨财智、启明创投等头部机构及股权投资行业参与者共聚，研讨如何“坚守与适变”。
清科集团创始人、董事长倪正东在论坛开场演讲时表示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明年经济工作重点中，第一条即“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”，要发展数字经济、人工智能、生物制造、商业航天等产业，明确提出“鼓励发展创业投资、股权投资”。
嘉宾们认为，中国股权投资行业已与科技行业互相深度绑定。科技投资已成为行业共识，人工智能、生物医药、新材料等行业成为机构最为关注的投资领域。面对深刻调整的外部环境与“令人激动”的科技大潮，投资机构正谋求在不确定中寻找确定性，稳中求进。
行业之变：一个科技周期的开始
据清科统计，中国股权投资市场已成长至万亿规模，但2021年以来新增募资和投资规模明显下滑。倪正东介绍，2023年前三季度，中国股权投资市场新募资规模约13500亿元，投资金额约5000亿元，分别同比下降20.2%、31.8%。
现场嘉宾反馈了相似的放缓趋势。启明创投创始主管合伙人邝子平介绍，今年启明创投的投资案例粗略计算比去年减少1/3左右。高瓴创始合伙人李良表示，高瓴今年投资和市场节奏一致。红杉中国合伙人郑庆生透露，红杉中国今年投资速度也有所放缓。
分地区看，长三角地区的股权投资热度领先全国，投资案例数占全国约一半，超过粤港澳大湾区+京津冀的总和。并且，长三角投资案例占比呈现逐渐增加趋势。
多方面的变化中，最显眼的当数中国创投集体转向科技投资。倪正东分析，从投资周期来看，2015年至2018年是互联网、IT类高科技企业投资周期，2019年至2021年是集中退出期，现在是硬科技、先进制造的投资周期，行业进入新一轮投资耕耘。
毅达资本董事长应文禄解读了“科技投资”和“投早投小”背后的三大原因。其一，资本市场是一个“指挥棒”，科创板强调硬科技含量，创业板的“三创四新”、北交所的“专精特新”均强调科技属性，这一“指挥棒”引领一级市场涌入科技领域；其二，高质量现代工业体系的核心是科技创新，科技自强、产业链完善成为时代主题；其三，这个时代要求VC行业回归本源，做价值投资。
“这样一个看上去是寒冬的季节，我们认为也是另一个科技周期的开始。尽管宏观情况比较严峻，还是要保持适度的乐观。”郑庆生表示。
投资聚焦：人工智能、医药、出海成热门
机构最看好的2至3个行业中，最受关注的是人工智能。此外，生物医药、机器人、新材料、能源也是被机构看好的行业。
邝子平说，今年最令其激动的是一项技术、一种模式。技术是生成式人工智能，启明创投已在此领域投资了若干项目。模式则是“中国产品走向世界”，这种模式已从量变演化为质变。“在生物医药行业，历史上，我们做license-in（许可引进）的资金远超license-out（对外授权），但今年已出现反转。中国产品不单是物美价廉，而是已经在国际舞台有了强有力的竞争力。我觉得‘中国产品走向世界’是未来值得深耕的模式。”邝子平说。
郑庆生则提到“另一个WTO时代”与人工智能行业。他表示，中国可能来到“另一个WTO时代”。此前各国的自由交换主要是交换商品，而人才很难实现交换。但信息技术的发展让人才、模式、服务等都可以在线上实现交换，所以中国可能正在经历另一个WTO时代，中国在这些方面的供应链优势很大程度可以延伸到海外。此外，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带来流量大规模重新分布。
“生成式人工智能远远超出我之前的想象。”郑庆生说，“在人工智能带来的流量重新分配中，传统‘大厂’有可能还可以拿到很多份额，但新的机会中可能会出现新的‘大厂’。所以现在就像移动互联网崛起的2005年至2007年，大家都还在寻找范式，寻找乔布斯推出iPhone的时刻。”
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认为，中国制造业生态优势很难被替代，上下游的完整性、工程师红利等优势明显，同时，国外的产业链与中国有衔接需求。“电动车、光伏、风电和能源管理在海外都有很多机会，资本需要帮助企业家重构企业的海外布局。”
不变与应变：保持定力，稳中求进
挑战与机遇并存的环境，也倒逼着投资机构调整自身航向，思考下一步的“打法”。
“创业投资的魅力和挑战在于不确定性，从不确定中找确定，在变化中为投资人创造回报。”中国国新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孙宏慧表示，公司将加速对懂产业背景人才的培养，加强专业人士的分工。
“变是常态，2024年依然有很多变数。”符绩勋认为，从投资角度来说，变化是好的。投资人需要从变化中寻找不变，保持价值投资、长期投资的心态，精耕细作、讲究效率。
国中资本首席合伙人、董事长施安平表示：“万变不离其宗，股权投资总是面对世界最新的东西，需要形成更完善的行业规则、尊重行业规律。真正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。”
“要重新审视市场的机会，找到哪些是我的机会。”钟鼎资本创始合伙人、CEO严力认为，投资需要聚焦最擅长的领域，培养核心团队。同时对项目的长期与短期进行判断，确认资源的调配，提升投资效率。
与会嘉宾认为，中国股权投资行业面临的将是“持久战”，机构需要在不确定的环境中保持定力，稳住基本盘，稳中求进。
